就此,我心中所有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,我无比清楚,他说的每个字都烙印在了我们的灵魂里。
是啊,灭族之恨,如何能忘?
许是因为我都长大了,才知道自己是魂族人缘故吧?
我没亲历过魂族衰亡的惨痛过程,连同生我的母亲,我也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过她的过往,我怎会理解,眼前的男人曾亲历至亲一个个惨死、而他自己的大半人生,都以血为食的日子呢?
我的劝说,太轻薄了,我只得低下头,感到惭愧。
我们沉默了许久,他开口说:“我答应你了,伤好之前,不再动念,这回,我不能跟你下山,你自己当心,别逞能。”
听到他说这个,我突然觉得双眼酸涩,即使他对人性有着最坏的揣测,可他对我,却向来仁慈细心。
终于,眼泪还是从我眼眶里流了下来,似乎是察觉到了,他不想让我尴尬,起身往外走,口里说:“不早了,歇着吧!”
我用袖子用力把眼泪擦去,大声问他:“为什么信我?”
他冷薄如刀,不信任何人,可这一路上走来,他数次以命相救,他为何从未怀疑过,自己所救非人呢?
他打开了门,雪风从外面灌了进来,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,就这样走了出去。
清晨,我本该收拾东西下山的,可因为昨晚魂游所见到的道士十分不安,于是决定,再留一日。
吃过早饭,大门外突然有人敲门。
期初,大家都没在意,因为连续下了几天的雪,外面的道路都堆起了雪,上山路不好走,没人会选择这个时间来拜访,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,只有我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筷子。
千刃观察甚微,一见我放下筷子,他也跟着放下筷子,好奇问:“刚刚是不是有人敲门?”
姜凌儿说:“嗨这天儿,鬼都不愿意来,更别说人了!”
“咚咚咚——”敲门声大了些。
姜凌儿站了起来,目光看向旁边的姜前辈。
“看来是有人敲门,许是山下哪个乡亲家出了事,急着来求药的吧,姜大你开门看看,把前厅的碳烧得旺些,别冻着老乡。”
姜前辈在这山里数十年,行医施药,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,也受乡民人爱戴。
姜大点了点头,快跑着朝大门跑去。
门开了,我也从饭厅里走了出来,既是来药居问药的,我和千刃都是客人,不便露面,但我却留了个心眼,并没有回屋,而是帮着姜凌儿收拾起碗筷,让她去前厅奉茶去。
没过多久,姜凌儿就来厨房拿烧水壶了,我便趁机问她:“是来问药的乡民吗?”
姜凌儿摇头,说:“不是,是个过路的道长,这山里也没别的人家了,外面冷,所以来咱们药居休息。”
姜凌儿端着烧水壶走了,我却隐隐感到不安。
等我从厨房出来,就看到千刃从前厅那边轻快步伐过来,只觉得好笑,还是千刃行事直接,不讲礼数,想看就看了!
我直接走上去问他:“你看见来的人了?”
“嗯。”
“是不是个穿着蓝色道袍的道士?应该身上还带着一只这么大的酒葫芦?”我又问。
千刃虽吃惊,但事情落到我身上,也不那么稀奇了!
看他这反应,我是说对了,还真是昨晚我魂游时见到的那个老道士!
魂游的时候我看不见他的脸,证明这个人,道行很高!
“你昨夜魂游见到的正是此人?”千刃问。
“对,我没想到他会到这里来,这个人绝对不是路过那么简单,我们得小心点!”我嘱咐道。
正在我们说话间,姜凌儿急急忙忙从前厅里跑过来喊道:“小草姐姐,大哥哥!不好了,师父的晕症又犯了!”
姜前辈这两天都在帮千刃压制身体里的结毒,消耗颇大,但她本身自己就是炼药高手,所以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间段犯病,我和千刃相视一眼,都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。
“我们去看看。”说罢,我和千刃一同到了前厅,就见那道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而姜前辈则靠在上方的椅子上,用手扶着额头,似乎很不舒服。
那道士见后院里突然进来两人,眼色有变,目光却落在了千刃身上,像在打探着什么,接着,他关心地道:“你们来得正好,你应该是这位老夫人的孙子吧?我看老夫人情况不太好,想帮他把把脉!”
道家也懂医术的,在外面帮人号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。
不过这话在这里听着就很稀奇了,这可是药居,来这儿都是寻医问药的,还轮不到他一个外来的陌生道士,帮姜前辈号脉的地步吧?
而且我深知这道士道行很深,来此目的不纯,姜前辈突然身体不适,是自身的问题,还是别的原因,根本说不清楚。
姜大师兄思维单纯,姜凌儿年幼,他们根本不清楚其中厉害,所以我抢先一步走上前说:“不必劳烦了,我来吧!”
道士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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